【2017/07/02】風箏的力量 (暑熱)

實在很難不去回想，幾年前還在頂心的那段日子，因為當初我才剛從歐洲的布魯塞爾機場回到台灣，什麼都沒有，就好像半空中的風箏，只能夠隨著微風…
 

他是一名17歲的少年，與他的相識要說回到兩年多前，當時的我坐在頂心米白色的診間中，媽媽帶著他一同前來…

我必須坦白地說，最初開始是媽媽先來的，她的症狀是顏面神經失調，眼角與嘴角會抽蓄長達四年，雖然在怪醫手上調理了半年以上的時間，但狀況仍然無法大幅度改善…我有點失望。

好奇心的驅使下，他跟著媽媽前來，除了想要治療感冒以外，他也想看看怪醫，畢竟媽媽每周晚上都跑出門，他總得知道有沒有被壞人欺騙拐去。在米白色的診間，他咚地一聲坐了下來，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他。

 

我已經忘記最初是怎麼治療他的，只記得當時的他白白淨淨，講話起來文質彬彬，是個整體讓人感覺很舒服的男孩，然後會在你解釋的時候，專心地看著你說話。因為那次的感冒在怪醫治療下沒幾天就痊癒了，後來他偶爾就會跟著媽媽過來診間，看看鼻子、或者是治治感冒，小菜一碟。

 
喔，忘了給你說，他當時就是建中的學生，成績還不錯的他，一心就想要考醫學系、然後當醫生。在我得知以後，花了很長的時間告訴他，或許台灣是以西醫醫院體系為主，但古中醫還是有它迷人之處，尤其是聰明的人更會有所體悟。我還記得當初他看著我，露出燃燒的眼神說他會更加努力。

然而在我搬來皇脈後，他們就很少出現了，一個月、三個月、半年…然後越隔越久，我在心裡告訴自己，畢竟物換星移，不是每個人都會像皮諾丘緊緊地跟著怪醫。

一直到了六月中旬，同樣是媽媽載著他前來皇脈，當他咚地坐穩了以後，他告訴我最近即將要指考了，他真的很緊張，只要有一點閒暇時間他就要努力看書，每天睡不到五個小時，已經持續好幾個月了，雖然他甘之如飴，但身體終究還是出了狀況，他的眼睛乾澀痠痛到無法讀書，他覺得很痛苦。

中間的過程我就不細講了，反正自從怪醫改良了某一失傳的眼針穴道後，眼睛乾澀痠痛的改善就能夠立竿見影了。他當然也不會是例外，幾分鐘的針灸後，他的眼睛就恢復原本的瑩潤雪亮，隔天又開始沒日沒夜K書的日子。

我還記得很清楚，在6/30那天的PM9:05，熟悉的名字出現在候診名單中，我急忙走了出去，看見熟悉的他虛弱地坐在候診區的椅子上，一如往常地回看著我。我:『明天不就是指考嗎?』『你怎麼現在會跑過來..?』

原來前天學校叫他們要回校習慣校園生活，順便放鬆緊繃的神經，結果他在大太陽底下曬了不知道多久後，頭痛頭昏、全身浮熱發烘，一個晚上不能睡覺，今天一整天也根本沒法專注讀書，他不知道該怎麼辦，只好趕緊跑過來…

 

走筆至此，你注意到了嗎? 在面對人生大考的前一天晚上，排除萬難前來看診的人，他需要對這醫生有多大的信任呢? 我實在無法想像，不過我還是替他贏了。

 

幾年之前，飄飄落落的風箏，現在能夠在天際間揮舞著翅膀與翱翔，我會說它乘著的這陣強風，叫做信任。

 

 

 

2017/07/02 黑喬克

#立竿見影雷霆萬鈞

#怪醫的日常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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