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/10/31 一個屬於不是萬聖節的月亮 (80歲退化關節)

 

 

『那天晚上的月亮，被雲擋住了一半，看不見的另一半在要去的地方，也許只能這麼想才會覺得分開的，不是月亮、心還一樣。』 張宇-四百龍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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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彈珠一樣的月亮，從雲的另一端灑下銀白色的月光，我步行在車聲喧囂的大台北街頭，城市的霓虹讓我感覺不到頭頂的月亮，我突然覺得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，因為我們明明一直知道它是在那的，突然間往昔的歌詞飄過腦海，有些回憶開始慢慢浮現在眼前。

 

她是年近八十歲的奶奶，先生早年往生，早已經退休的她平常早上去公園健走運動，沒事就去市場散步買菜，過著跟一般的養生銀髮族一樣的生活，各位應該能了解年紀大肯定會有關節退化、筋骨痠痛的問題，她當然也不是例外，另外她還有走路會喘、偶爾會有些乾咳的問題，在孫女的強力推薦下來找連醫師。

 

因為奶奶有點重聽，她又不太好意思麻煩別人，所以連醫師問她什麼她總是回答一些言不及義的回答，然後再露出笑容，爽朗地笑個幾聲，我想我至今還記得奶奶的上排牙齒只剩三顆的的可愛笑容。她指著自己的膝蓋、肩膀跟後背說:『連醫師，怎麼辦，全身軀痛了了，老了沒用了。』然後她笑了出來，我也點點頭微笑。

 

基本上是這樣，人體就像是一輛汽車，車子開久了難免會有管線、零件的問題，尤其她這台車已經開了七十幾年，這是必然的過程。連醫師告訴她:『有年紀了妳總不可能要求零件跟管線都跟新的一樣，不過妳放心，連醫師是修車專家，可以義務幫妳進廠保養，讓這台車再多跑幾年。』

 

為什麼人會活一百歲呢? 而不是五十歲、也不是一千歲，動物的壽命究竟是什麼來決定的呢? 有機會再給各位說人體老化的機制，這是外面聽不到的，不過可以先直接給各位講，它的關鍵點是心臟。所以年紀大的患者，除非是有特殊臟腑的疾病，否則連醫師大多都是以補心、強心為主要的架構，各位應該知道補心、強心正是經方派的強項，少陰病中的真武湯和黃連阿膠湯都是連醫師很常用的方子。

 

在治療的過程中，奶奶都是不遲辛勞的從基隆坐車過來，然後再轉捷運，一個禮拜平均2-3次，連醫師曾經告訴她不用這麼密集、甚至不用特別跑這麼遠，她都笑笑地露出上排三顆牙齒告訴我:『連醫師我覺得現在好很多了、你不用擔心我。』

 

我還記得最後一次看到她是在一個看不見月亮的晚上，她那天來得很急很趕，所以在路上跌倒了，眼鏡也摔破了，連醫師當天是有幫她做基本的外傷急救，然而從那天之後她的子女們就不讓她來看連醫師，因為的確年紀大了，跑那麼遠對她是很辛苦的一件事。

直到最近我才輾轉知道，奶奶罹癌臥床，而且癌細胞擴散的很快，不太能行走。只要她出院或身體不舒服的時候，都會告訴家人說她想要來看連醫師，家人不讓她來她還會生氣、甚至落淚。

不得不說的是，即使就算她很相信連醫師，家人所選擇的還是醫院經典的SOP，為什麼呢? 我想的確造著SOP走起碼大部分的人都不會感覺有什麼遺憾，就像把小牛掛上吊鉤，隨著轉盤和電鋸的聲音，妳總是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，但是起碼沒有人會在事後告訴家屬延誤治療、害她們內咎心情不好。

 

我想在我聽到的那瞬間是有點生氣的，因為我知道連醫師的確還可以幫上奶奶一點忙的，然後我突然想起了奶奶露出笑容時的三顆牙齒和眼淚，我的心裡不自覺也轉而難過了起來。

 

『那天晚上的月亮，被雲擋住了一半，看不見的另一半在心碎的路上，千頭萬緒在心裡轉，突然發現殘缺的不是月亮、是命運啊。』我又輕輕地哼唱著這首歌。

 

 

 

2015/10/31 連醫師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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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錄:
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BEajU1MHSHM&list=RDBEajU1MHSHM#t=0

(歌曲直連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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