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有件事讓我痛苦難過。
她是一名青春亮麗的荳蔻少女，身為家中長女的她，個性天真善良，說起話來有些羞澀結巴，然後會在對話的過程中看著你，露出閃閃亮亮的傻笑，總之她就像是你永遠不會討厭的鄰家女孩一樣。
與她的相識要說回幾年前，當時媽媽陪著她一同前來，她像是孩童般蹦蹦跳跳地坐上闇黑色診療以後，直爽地告訴我她有便秘的問題，我拍拍她說:『這小事就交給怪醫吧。』之後她就很按時地回診。
她給我的印象是，無論是等候多久，她都可以雀躍地進入診間，然後露出顆顆的微笑，說實在的，我永遠拒絕不了這種單純的相信。
有一次，她身旁帶著一個男孩，開心地告訴我她們要結婚了，然後一手摸著肚子的肉，一手比劃著想要把小腹的脂肪剷平的模樣，我露出長長的微笑，同時拍拍她:『小事、小事，怪醫來幫妳們處理。』
哦忘了跟你說，她本身有紅斑性狼瘡的疾病，因此在婚後她多次告訴我不想要生小孩，我跟她的媽媽聽到後急得乾瞪眼，她見到苗頭不對，鼻子摸一摸，然後就發出顆顆的聲響。一旁的媽媽只能兩手一攤，露出無奈的神情，我則將食指比畫在唇間，輕聲地說:『安啦，我會幫她調理，放心。』
我永遠記得她發現中獎的那天，眉飛色舞地走進來，結結巴巴地說:『我媽偷偷跟我說你都有幫我放藥調理，都沒跟我講，可惡~~』我指著她媽媽，露出無奈的表情:『沒辦法，我後頭有高人指點呀。』然後我們都笑了起來。
她在懷孕的過程中吃了好多的苦，包括初期的噁心嘔吐、與後期安胎臥床兩個月，然而要當媽媽永遠是一件高興的事情，她們全家都喜悅地等候著第一個孫字輩的誕生，我同樣也是這麼期待著。
生產的過程一切順利，產後的第八天，她的媽媽帶著洋溢的笑容回診，低聲地一直向我道謝，接著拿起手機播打，希望我跟她講幾句話。
『小美女，首先恭喜妳晉升當媽媽，怪醫替妳高興。』我第一句話這麼說的。
『顆顆。』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笑聲。
時光像是沙漏般飄飄落下，這些畫面還在我腦海中歷歷楚楚，然而…當我回過神的時候，她的媽媽已經身形憔悴地坐在椅子上，開始嗚咽地說著發生在這幾天的事。
『小孩…沒了。』
『一開始…醫生發現小孩心跳有雜音…後來檢查發現肺動脈有點問題…原本我們想等小孩大一點…可能會自己好…最少起碼過完年滿月後….但是她說醫生說是小手術成功率有90%以上…最好不要拖…』
『結果…手術失敗…醫生說要直接開心臟…或著是裝葉克膜…但是小小的身軀…最後還是撐不住…走了…』
『她每天看著照片掉眼淚，我們真的很難受…』
在虛實片刻，我感覺好像被鐵棒敲了一下，我想起了她天真無邪的笑容，鼻頭一酸，脹滿了額頭眼角，難過久久沒法散去。
2018/02/11
黑喬克
#我向妳保證
#重振旗鼓
#我會再幫妳一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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